（关于基督恩典的预言和应验，1–2）

　 　一、新约时期信徒的优势

　 　上帝在古代乐意以诸般赎罪和献祭表明他是天父，并使选民归自己为圣，这既然不是徒然的；毫无疑问地他甚至在那时候也以他现在向我们显现，极有荣光的形像，为人所认识。所以玛拉基在吩咐犹太人注意并恒久遵行摩西的律法（因为他死以后先知的职务就中断了）以后，立刻宣告说：“必有公义的日头出现”（玛4：2）。他在这句话中暗示着，律法以弥赛亚要来的期望激励虔诚人，而且在他来的时候，将有更大的光明。为这个缘故，彼得说：“论到这救恩，众先知早已详细地寻求考察，”这救恩现已在福音中显明了；他们得了启示，知道他们所传的福音，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他们当代的人，乃是为我们（参彼前1：10-12）。这并不是说，他们的教训对古代人无用，或对他们自己没有利益，乃是因他们没有享受上帝藉着他们的手所移交给我们的财宝。因为他们所见证的恩典，今日清楚地呈现在我们眼前，他们虽只尝试少许，我们却享用很多。

　 　所以虽然基督说摩西的话是指着他写的（参约5：46），却是颂扬那我们所有超过于犹太人的恩典。他对门徒说：“你们的眼睛是有福的，因为看见了，你们的耳朵也是有福的，因为听见了”（太13：16）。“我告诉你们，从前有许多先知和君王，要看你们所看的，却没有看见，要听你们所听的，却没有听见”（路10：24）。说上帝待我们优于待旧约中以虔诚著称的诸圣，这是对福音启示的不小的推荐。在另一段经文基督说：“亚伯拉罕看见我的日子，就快乐了”（约8：56），这与刚才所引的话并无冲突，虽然那圣族长所期望的事非常遥远而模糊，但仍有确实的希望；因此他的快乐至死不渝。

　 　施洗约翰所说：“从来没有人看见上帝，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他表明出来”（约1：18）这话，也不是把在他以前死了的虔诚人除开，使他们无分于在基督里面的认识和光明；然而拿他们的情形和我们的相比较，我们对那些奥秘有着清楚的认识，而他们却只藉预表得到一个模糊的希望；希伯来人书的作者说得更透彻：“上帝既在古时藉着众先知，多次多方的晓谕列祖，就在这末世，藉着他儿子晓谕我们”（来1：1，2）。所以，虽然独生子现在对我们是“上帝荣耀所发的光辉，是上帝本体的真象”（来1：3），却在以前就为犹太人所认识，正如我们在别处藉保罗所引的话业已表示，他是在古时把他们从埃及救出来的领袖；然而保罗在另一处所说的也是真的，他说：“那吩咐光从黑暗里照出来的上帝，已经照在我们心里，叫我们得知上帝荣耀的光，显在耶稣基督的面上（林后4：6）。当上帝在他的这形像中显现的时候，宛如他使自己可被见到，和以前含糊不清的显现有别。这使那些在极大的光明中闭着自己眼睛的忘恩负义和顽固的人，显得是更可厌恶了。所以保罗说：“撒但弄瞎了他们的心眼，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”（参林后4：4）。

　 　二、福音传扬旧约圣经所启示的基督

　 　我认为福音是基督之奥秘清楚的显现。保罗既把福音看为信仰的教理，我当然承认凡在律法中关于上帝藉恩慈的赦罪，使人与他自己和好的任何应许，都算为是福音的一部分。因为保罗以信仰对抗良心的恐怖—因要靠善工得救而使良心受痛苦的恐怖。这样若把福音一名词从广义去解释，它就包括了一切他以前给予列祖关于他的怜悯与父爱的证明；可是用福音一名词来指在基督里所表现的恩典便更为适合，这不但为普通一般的使用所同意，而且为基督和使徒的权威所支持。所以说他“宣讲天国的福音（参太9：35）是很恰当的。马可在自我介绍的弁言中也说：“耶稣基督福音的开端”。对于这件已经充分明了的事，无庸再搜集许多圣经章节来证实了。

　 　那么，基督降临是“藉着福音，把不能坏的生命彰显出来”（提后1：10）。保罗这样的说法，不是指列祖是湮没在死亡的幽谷中，一直到了上帝之子成为人身；乃是在争取福音荣誉的特权，而宣讲它是上帝的一种新的和特殊的临在，藉这临在上帝实践了他所应许的事，好使应许的可靠性可以表现在他的儿子身上。保罗说：“上帝的应许，在基督都是是的，所以藉着他也都是诚实的”（林后1：20）。虽然信徒因为早已有上帝的应许深深地印在心里，而常体验到保罗的这句话是真的，自从他在他身上完成了我们的救恩的各部分，那些事的活活表现，就当然博得了新而特殊的赞美。所以基督说：“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，上帝的使者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”（约1：51）。他似乎是暗指族长雅各在异象中所看见的梯子，却实在是表明他降临的优越性，因他为我们打开了天国之门，叫我们得以自由进入。

　 　（反驳对律法和福音之关联的谬误：施洗约翰介于律法和福音时代之间，3–5）

　 　三、旧约的应许于我们而言并没有废去

　 　然而，我们当以瑟维特（Servetus）邪恶的思想引以为戒。他虽然希望称颂基督伟大的恩典（或至少假意这样做），却完全抛弃旧约的应许，就如它们已与礼仪律一同被废去了。他假装人借着信福音就与神所有的应许有份就。如我们与基督原无分别！我刚才提到基督已成就了我们全备的救恩。

　 　但若因此推论说我们已拥有基督将赐的一切福份是错误的——就如保罗所说：「我们得救是在乎盼望」（西三:3；罗八:24）的这话是无稽之谈！我承认的确人一旦信基督便立即出死入生。但同时我们不可忘记使徒约翰的这话：「我们现在是神的儿女，将来如何，还未显明；但我们知道，主若显现，我们必要像祂，因为必得见祂的真体。」（约壹三:2）。虽然基督现在在福音上提供我们丰盛属灵的福份，然而直到我们脱去这取死的身体并穿上我们元帅基督的荣耀，我们才能完全享受我们如今所盼望的属灵福份。同时，圣灵劝我们依靠神的应许，而且这些应许的权威使我们不致被那不洁之犬的狂吠所搅扰。因为保罗告诉我们：「惟独敬虔，凡事都有益处，因有今生和来生的应许」（提前四:8）。为此保罗夸耀自己是「照着在基督耶稣里生命的应许，做基督耶稣的使徒」（提后一:1）。

　 　在另一处经文中保罗教导：我们拥有神曾经赐给古时圣徒同样的应许（林后七:1；林后六:16–18）。最后，保罗视基督徒们受所应许的圣灵为印记是无比快乐的事（弗一:13）。惟有当我们接受旧约对基督的应许时，我们才可以以基督为乐。如此基督就开始住在我们心里（ 弗三:17）。然而：「我们……与主相离。因我们行事为人是凭着信心，不是凭着眼见」（林后五 5–7）。这两件事情毫无冲突：我们在基督里拥有一切关乎属天完美的生命，然而信心是未见之事的确据（来十一:1）。只是我们必须留意律法和福音的应许在本质或性质上有所不同：福音清楚的指出律法所模糊预表的事。

　 　四、我们不应当扩大律法与福音之间的差别

　 　我也反对那些一直将律法和福音作错误的比较之人。他们说律法时代的人是藉遵守神的律法称义，而福音时代的人是白白地被神称为义。其实我们也不排斥这对比。因保罗常常表示律法是神对人行义公平的要求，除非我们完全顺服祂，便毫无永生的盼望，若我们在某一方面有丝毫偏差便将受神的咒诅。保罗教导：我们惟有靠恩典才能讨神喜悦，靠神的赦免才能称义，因为无人能藉遵守律法获得神所应许的。可见，保罗恰当地将律法的义和福音的义作对比（罗三:21；加三:10等）。

　 　然而，福音并没有取代整部律法，为人开辟新的救恩之道。福音反而确立和满足律法所应许的一切，应验了律法所预表的一切。当基督说：「律法和先知到约翰为止」（路十六:16；太十一:13），他并非将族长圈在律法束缚的咒诅之下。祂的意思是：他们只领受了最基本的教导，故而远不如福音所启示高贵的真理。因此，保罗在称福音为「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」时 （罗一:16），接着说：「有律法和先知为证」（罗三:21）。并且，在同一书信的末了，虽然他教导：有关耶稣基督的真道是那永古隐藏不言的奥秘（罗十六:25），但为了不致使人误会，他接着解释：神藉众先知的书向万国启示基督（罗十六:26）。我们由此推知，福音与整部律法惟一的差别只在于福音是更清楚的启示。虽然如此，但因基督赏赐我们测不透丰盛的恩典，所以圣经记载基督的降临将神的国度建立在世上（太十二:28）。

　 　五、施洗约翰

　 　施洗约翰介于律法时代和福音时代之间，他所担任的职份与两个时代都有关联。他称基督为「神的羔羊，除去世人罪孽的」（约一:29），因此就陈明福音的总纲。然而，他并没有传扬基督的复活所彰显神无法测度的全能和荣耀。当基督说：「凡妇人所生的，没有一个兴起来大过施洗约翰的；然而天国里最小的比他还大」（太十一:11），祂是指施洗约翰不如使徒。他在此并不是称赞人本身，而是说施洗约翰高过所有的先知，藉此将福音的真道高举到无与伦比的地位。

　 　就如我们在另一处看到，基督称这福音之道为「天国」。施洗约翰说他自己只是「声音」（约一:23；赛四十:3），就如他在先知的地位之下。他这样做并不是虚假的谦卑，而是教导神并没有将真正的使命交托给他，他只是担任使者的职份，就如玛拉基的预言：「看哪，耶和华大而可畏之日未到以前，我必差遣先知伊莱贾到你们那里去」（玛四 5）。事实上，在他整个传福音的事工上，他只是预备人作基督的门徒。他也引用先知以赛亚的话证明这事工是神所交托他的。在这意义之上，基督称施洗约翰为「点着的明灯」（约五:35），因日午尚未来到。然而这并不证明他不是传福音的人，因他的洗礼与神之后所交付使徒的洗礼并无两样（约一:33）。然而，施洗约翰所开创的事工，在基督督升天之后，众使徒就得以更放胆的完成这工。